上世纪六十年代,高中毕业生张健和陆小玲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毅然决然地奔赴最艰苦的边疆支援建设。他们和其他援疆志愿者一道,在上海登上了开往新疆的火车,开启了他们投身边疆建设的革命征程。 五十多年过去了,张健依旧清晰记得1964年那个炎热的夏天。他和同班的女同学陆小玲带着泪水,与父母依依惜别,跟随数百名上海知识青年踏上了驶向新疆的列车。火车驶过玉门关时,不仅陆小玲泪流满面,张健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车厢里的女生们几乎都哭了出来。西出玉门关,眼泪根本擦不干,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经历,张健至今难以忘怀。 列...
上世纪六十年代,高中毕业生张健和陆小玲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毅然决然地奔赴最艰苦的边疆支援建设。他们和其他援疆志愿者一道,在上海登上了开往新疆的火车,开启了他们投身边疆建设的革命征程。
五十多年过去了,张健依旧清晰记得1964年那个炎热的夏天。他和同班的女同学陆小玲带着泪水,与父母依依惜别,跟随数百名上海知识青年踏上了驶向新疆的列车。火车驶过玉门关时,不仅陆小玲泪流满面,张健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车厢里的女生们几乎都哭了出来。西出玉门关,眼泪根本擦不干,这种刻骨铭心的痛苦经历,张健至今难以忘怀。
列车一路颠簸,尘土飞扬,经过三天多的漫长旅程,终于抵达了大河沿车站。张健他们在这里稍作休息后,又换乘敞篷卡车继续前行。翻越风沙弥漫的戈壁滩,历经五六天的艰难跋涉,他们来到天山脚下,抵达多浪河畔。几十名上海知青被分配到了农一师下属的团场,张健和陆小玲被分到了同一连队。
从繁华的大都市一跃来到荒凉的戈壁荒滩,张健和陆小玲的心情如同这广袤无垠的荒漠一般,空旷而迷茫。望着那一排排用土坯建成的简陋营房和地窝子,陆小玲忍不住泪水涌上眼眶,哽咽着对张健说:“我想回家,想回上海。”张健却咽下泪水,微笑着安慰她:“等我们把这里建设好了,就能回上海,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他那坚定的话语给了陆小玲些许力量。
展开剩余77%刚到达目的地,张健他们休整了几天,便开始了军训和学习。虽然他们是来垦荒戍边、生产粮食的,但农场实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每个人都有一个响亮的称呼——兵团战士。
军训和学习结束后,每位新兵团战士都领到了一套草绿色军装(没有领章和帽徽),还有一套劳动工具,包括坎土曼、锄头、铁锹、土筐和扁担,一个班还配有两辆独轮车。紧接着,他们便投入了繁重的生产劳动。
第一天劳动时,老战士们带着新兵们去打田埂——就是挖土筑坝,方便引水灌溉。那片土地是盐碱地,需要反复灌溉以降低碱性,才能种植农作物。站在那望不到边的土地上,张健和同伴们心里直打鼓,光是从这头走到那头就得花上十几分钟。一个老战士带一个新兵,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筑起一条田埂。干完活后,新兵们累得瘫坐在地上,双手磨出了水泡,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当天下午收工回家的路上,张健走在陆小玲旁边,主动帮她扛起坎土曼,低声问:“让我看看你的手。”陆小玲羞涩地伸出手,看着她手上的水泡,张健轻声安慰:“刚开始劳动,别急,慢慢适应。明天你干得慢点,我干完了帮你。”陆小玲笑着回应:“没事,我能坚持。排长说了,等水泡变成老茧,我就是合格的兵团战士了。”听着这话,张健心里酸楚:要不是他当初执意来新疆,陆小玲也不会跟着他来。两人同桌一年,感情早已超越普通同学,这才促使陆小玲坚定地随他支边。
其实,张健的手上也磨出了水泡,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毕竟,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用坎土曼打田埂,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高强度的劳动。
第二天清晨,准备出工时,连长叫住了张健,笑着说:“张健,你高中毕业吧?连里要抽调一名文化水平高的战士去参加医疗卫生知识培训,培训结束后当卫生员。想让你去。”张健谦逊地推荐陆小玲:“连长,不如让陆小玲去吧,她也是高中毕业,女生心细,适合做卫生员。”于是,陆小玲被派去团部参加培训,培训结束后,她成了连队的卫生员。虽然卫生员不完全脱产,也得参加劳动,但相比起来轻松许多。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1970年。经过战士们的辛勤努力,连队取得了显著成绩。初夏时节,那一望无际的麦田绿油油,生机勃勃,丰收在望。秋天则看到广袤的玉米地和雪白的棉田,景象令人振奋。兵团战士们付出了汗水和努力,终于收获了丰硕果实。
六个春秋的历练,使张健他们身体强健,思想成熟。他们黑红的皮肤和手上的老茧,成了支边青年成长的印记。经过多年的艰苦奋斗,连队的居住条件明显改善,伙食也有所提升。连队还成立了养猪场和菜园,休息时能打乒乓球娱乐,整体生活品质大幅提升。
此时,几位高中毕业生都到了适婚年龄,指导员和连长开始关心他们的婚姻问题。为了让战士安心生产,连队召开座谈会,专门讨论婚姻问题。最后,指导员建议条件相近的男女战士可自由结合,若有困难的战士,也可寻求组织帮助。
1971年秋天,张健和陆小玲在连队指导员和连长的帮助下,双方父母同意后,在连队举办了简朴而庄重的婚礼。战友们帮忙布置婚房,连队操办仪式,指导员为证婚人,连长为主婚人。虽然简单,却充满温情和仪式感,两人深感连队大家庭的温暖。
婚后生活虽然朴素,却幸福美满。第三年春天,张健做了爸爸,同时晋升为二排排长,可谓双喜临门。年底时,全家回上海探亲过春节。十年新疆生活的经历,使得他们初回上海时有些不适应,觉得大上海显得拥挤且陌生。
张健的儿子张思沪17岁时回到上海,户口也迁回上海。半年后,他给父母写信说不想继续在上海读书,因为房子太小,人太多,同学还给他起了“小新疆”的外号。经过父母反复劝说,张思沪坚持完成高中学业。爷爷奶奶希望他考上海的大学,但他却选择报考新疆大学,并以优异成绩被录取。对此,张健和陆小玲没有责备,毕竟新疆已成为儿子心中的家乡,而他们夫妻俩也难分上海与新疆的情感分量。
大学毕业后,张思沪拒绝回上海,选择留在新疆工作,表示想为家乡建设贡献力量。在他心中,新疆才是根,而上海则是长辈的故乡。
2007年春,卸下领导职务的张健和陆小玲回到了上海。陆小玲的父母已故,张健的父母身体欠佳,生活不能自理,张健回去照顾父母。两年后,父母相继去世,张健卖掉老家的弄堂房子,毫无牵挂地返回了新疆阿克苏。
讲述完自己的支边经历和情感生活,张健感慨道,上海虽是他的出生地,却只生活了二十年,而他和陆小玲却在新疆度过了五十余载。他们用双手和汗水改变了新疆的面貌,也见证了新疆的飞速发展。上海是生他养他的故土,但新疆早已成了他们的家,他们的家人也都把新疆视作故乡。繁华的大上海固然美丽,但张健更深爱着这片美丽的戈壁绿洲——大新疆。
人的感情是随着生活环境而生的。张健和陆小玲在新疆生活了大半辈子,热爱这里实属自然之事。在此,我衷心祝愿张健和陆小玲老两口能在这片美丽的新疆大地上安享幸福安逸的晚年,也祝愿所有坚守新疆的老支边青年们幸福快乐。
作者:草根作家
发布于:天津市